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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公羊傳解詁》“所見異辭”句傳文誤補、解詁錯簡獻疑
作者:王澤春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發布,原載《北京年夜學中國古文獻研討中間集刊》第二十九輯,2024年
內容撮要:《年齡公羊傳》是《年齡》三傳之一,解釋《年齡》經文。《公羊傳》中有三處“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解釋《年齡》把魯國十二公分為“三世”,以及應用分歧的文辭(“異辭”)的緣由。可是,哀公十四年的“所見異辭”句與經文、傳文的高低文并無關系;能夠是何休之后,義疏、音義之前,通行本的傳抄者根據石經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有“所見異辭”句給何休本補上了“所見異辭”句。隱公元年、桓公二年“所見異辭”句的解詁,哀公十四年、文公十八年解詁的錯簡就加倍嚴重了。在此基礎上,本文從頭擺列傳文、解詁。
關鍵詞:《公羊傳》 《解詁》 誤補 錯簡
作者簡介:王澤春,男,1988年生,山西祁縣人。東北政法年夜學哲學系講師;重要研討先秦哲學;儒學史。
公羊家認為《年齡》是孔子根據魯國舊史修訂的,可是《年齡》經文很是簡略,在公羊家看來,孔子修訂的《年齡》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年夜義,要想通過“微言”清楚“年夜義”,就必須清楚孔子作《年齡》的書法。“三世異辭”是公羊家提出的孔子作《年齡》的書法之一,《年齡公羊傳》(以下簡稱為《公羊傳》)中的“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以下簡稱為“所見異辭”句)就是根據與孔子時間的遠近把從魯隱公到魯哀公的十二公分為“三世”,并根據時間遠近,應用分歧的文辭(“異辭”)敘述“三世”。
《公羊傳》中的三處“所見異辭”句經常被用來說明《年齡》的書法,分別在隱公元年、桓公二年、哀公十四年。通過剖析《公羊傳》哀公十四年傳文,發現“所見異辭”句與高低文沒有關系,由此懷疑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能夠底本不是《公羊傳》的傳文。黃開國認為“隱公、桓公兩條‘三世異辭’說都以時間距離遠,來解釋公孫益師卒不書日,及其記敘魯桓公罪惡的婉言不諱,哀公一條對為什么《年齡》開始于隱公,也是從隱公是祖父輩所聞的最早時間來說的”[①],雖然認識到“所見異辭”句在《公羊傳》哀公十四年與隱公元年、桓公二年的感化分歧,可是也沒有懷疑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的真偽。其實,不僅“今存《公羊傳》并非完本,另有佚文”[②],並且,通行本《公羊傳》還有誤把解詁當作傳文的情況[③]。不僅《公羊傳》的傳文存在誤補的情況,何休的《解詁》也能夠有錯簡,但這些包養網問題基礎沒有惹起學界的討論。
本文試圖通過對通行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經文、傳文的高低文、解詁、義疏、音義,以及石經本、顏氏本《公羊傳》的剖析,論證“所見異辭”句能夠存在的問題;通過對通行本《年齡公羊解詁》隱公元年、桓公二年、哀公十四年、文公十八年的經文、傳文、解詁的剖析,論證“所見異辭”句解詁能夠存在的包養網問題;在此基礎上,從頭擺列傳文、解詁。
一、《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本非傳文
(一)基于經文、傳文的剖析
通行本《公羊傳》中有三處“所見異辭”句,分別在《公羊傳》隱公元年、桓公二年、哀公十四年。
[經]令郎益師卒。
[傳]何故不日?遠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④]
[經]三月,公會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傳]內年夜惡諱,此其目言之何?[⑤]遠也。所見異辭,所聞包養網異辭,所傳聞異辭。隱亦遠矣,曷為為隱諱?隱賢而桓賤也。[⑥]
[經]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傳]⋯包養網心得⋯《年齡》何故始乎隱?祖之所逮聞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何故終乎哀十四年?曰,備矣。 ⋯⋯[⑦]
學界普通認為這三處“所見異辭”句底本都是《公羊傳》的傳文,分別說明《年齡》經文的書例。
《公羊傳》隱公元年的傳文解釋時間久遠(“遠也”)是不記載令郎益師往世具體每日天期(“不日”)的緣由。緊接著的“所見異辭”句就是講述《年齡》記載的普通原則,包養由于時代久遠,恩惠淡漠,所以不記載令郎益師往世的具體每日天期。
《公羊傳》桓公二年的傳文解釋時間久遠(“遠也”)是清楚記錄、不避諱(“見之”)魯桓公“以成宋亂”的緣由。緊接著的“所見異辭”句就是講述《年齡》記載的普通原則,由于時代久遠,恩惠淡漠,所以,清楚記錄、不避諱魯桓公“以成宋亂”。下句又問同樣時間久遠,恩惠淡漠,為什么為魯隱公避諱而不為魯桓公避諱?
《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經文是“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并沒有“異辭”,所以,傳文“所見異辭”句并沒有具體所指,顯得突兀,似乎沒有存在的需要;構成鮮明對比的是,《公羊傳》隱公元年的傳文“所見異辭”句是為清楚釋經文“令郎益師卒”沒有記載具體每日天期,《公羊傳》桓公二年的傳文“所見異辭”句是為清楚釋經文“以成宋亂”沒有為魯桓公隱諱。
《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傳文是說明《年齡》始于魯隱公,終于魯哀公十四年的緣由:始于魯隱公,是包養因為“祖之所逮聞也”;終于魯哀公十四年,是因為“備矣”。上句是“始包養”,下句是“終”,假如沒有“所見異辭”句,高低文貫通一氣;有“所見異辭”句,反而把高低文隔斷了。所以,《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傳文“所見異辭”句底本能夠不是《公羊傳》的傳文。
(二)基于石經本、顏氏本的剖析
可是,與何休《年齡公羊傳解詁》年夜體同時的熹平石經(以下簡稱“石經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就有“所見異辭”句,似乎在何休的時代,《公羊傳》哀公十四年就有“所見異辭”句,與筆者的結論沖突。
《漢書·藝文志》記載:
《公羊傳》十一卷。
《公羊外傳》五十篇。
《公羊章句》三十八篇。
《公羊雜記》八十三篇。
《公羊顏氏記》十一篇。[⑧]
由此確定,西漢劉向等人校書的時候,《公羊傳》至多有五個分歧的傳本。儒家的經書年夜部門有良多傳本,石經的校記充足說明了這一點;是以,東漢靈帝才命令參校諸本,刊刻石經。
《隋書·經籍志》記載:
《一字石經公羊傳》九卷。[⑨]
“一字石經”就是熹平石經,九卷本《公羊傳》分歧于《漢書·藝文志》記載的一切傳本,由此可以確定,石經本《公羊傳》分歧于《漢書·藝文志》中的一切傳本。《石經公羊殘碑》校記中的“顏氏”應該就是《漢書·藝文志》記載的《公羊顏氏記》。所以,到熹閏年間刊刻石經的時候,《公羊傳》至多存在過六個分歧的傳本。
通行本《年齡公羊傳注疏》(附《音義》)由三部門組成,分別是《年齡公羊傳解詁》、《義疏》、《經典釋文》中的《公羊音義》,通行本《公羊傳》就來自何休本《公羊傳》,可是,通行本未必與何休本完整雷同,可以借助何休的解詁推斷何休本《公羊傳》的原貌。
《石經公羊殘碑》保留了四條校記,有“顏氏有”“顏氏言”“顏氏無”[⑩],由此可以確定,《公羊傳》石經本與顏氏本分歧,不僅有文字上的差異,還有句子上的分歧。 剖析四條校記可以管窺刊刻石經時《公羊傳》分歧傳本的情況。以下依照校記順包養網心得序剖析。
校記“有 《傳》桓公二年,顏氏有‘所見異辭,所聞異’(下缺)”[11],“所見異辭”句雖然在通行本《公羊傳》中共出現三次,分別在《公羊傳》隱公元年、桓公二年、哀公十四年;可是,根據“有 《傳》桓公二年”,這條校記應該是說明《公羊傳》桓公二年的異文;根據“顏氏有‘所見異辭,所聞異’”,可以推斷石經本《公羊傳》桓公二年沒有“所見異辭”句;根據《解詁》,可以確定何休本《公羊傳》桓公二年傳文底本有“所見異辭”句。總之,《公羊傳》桓公二年“所見異辭”句,顏氏本、何休本、通行本有,石經本沒有。
校記“何故書,記災也”[12],“何故書,記災也”在通行本《公羊傳》中共出現過十六次,由于“何故書,記災也”處包養于“包養網有 《傳》桓公二年,顏氏有‘所見異辭,所聞異’”之后,“世年顏氏言‘君出則已進’”之前,所以,“何故書,記災也”應該是《公羊傳》桓公五年之后,僖公二十一年之前的傳文,共出現七次。“何故書,記災也”之前缺字,無法確定究竟石經本有還是沒有這六個字,也無法確定異文的對比對象能否為顏氏本,但至多可以確定石經本與其他本有異文。
校記“世年顏氏言‘君出則已進’(下缺)”[13],“君出則已進”應該對應通行本《公羊傳》僖公三十年的“君出則己進”,顏氏本與通行本有異文,通行本作“己”,顏氏本作“已”;包養既然是說明顏氏本與石經本的差異,推斷石經本作“己”,跟通行本一樣;“君出則□進”的解詁是“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元咺自晉包養網復歸于衛,恃晉力以歸是也” [14],“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就是“君出”,“元咺自晉復歸于衛”就是“己進”。所以,何休本的“君出則□進”中“□”應該是“己”。校記“世年”中的“世”應該是“卅”字的包養網訛字,而“卅”就是三十,“卅年”就是三十年,就是通行本《公羊傳》的僖公三十年,只不過“卅年”之前缺了“僖公”二字。總之,《公羊傳》僖公三包養網十年“君出則□進”,石經本、何休本、通行本作“己”,顏氏本作“已”。
校記“顏氏無‘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 十(下缺)”[15],“包養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見于通行本《公羊傳》襄公十二年;根據“顏氏無”三字,可以推斷石經本有“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根據《解詁》,可以推斷何休來源根基本沒有“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總之,《公羊傳》襄公十二年“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石經本、通行本有,顏氏本、何休本沒有。列表如下(表1):
表1
根據上述剖析,東漢熹閏年間刊刻石經時,《公羊傳》至多還保存三個分歧的傳本,分別是石經本、顏氏本、何休本,三個傳本之間不僅有個別文字上的差異,還有句子有無方面的分歧。
有些句子在石經本、顏氏本、何休本中或有或無,可是,只需一個句子在任一傳本中有,通行本中就有。《公羊傳》桓公二年“所見異辭”句,石經本沒有,而顏氏本、何休本有,通行本就有;《公羊傳》襄公十二年“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石經本有,而顏氏本、何休本沒有,通行本也有。故雖然通行本《公羊傳》來自于何休本《公羊傳》,可是,通過上述剖析可以看出,通行本與何休本并不完整雷同,即便何休本沒有的句子,只需其他任一傳本有,通行本就會增補。何休包養網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應該沒有“所見異辭”句,通行本的傳抄者根據石經本給何休本增補了“所見異辭”句。
石經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有“所見異辭”句,宋代出土的石經殘缺很是嚴重,無法確認包養底本《石經公羊殘碑》校記能否有說明《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異文存在與否的文字;所以,不克不及僅僅根據石經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有“所見異辭”句就認為《公羊傳》底本應該有“所見異辭”句。
雖然為清楚決經書的糾紛而刊刻石經,可是就《公羊傳》來說,只是選擇了一個傳本,以校記的情勢說明與其他傳本存在的異文等。 好比,《公羊傳》桓公二年應該有“所見異辭”句說明經文的異文,顏氏本、何休本有,可是石經本沒有;《公羊傳》襄公十二年不應該有“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顏包養氏本、何休本沒有,可是石經本有。所以,石經本并不是善本,并不克不及因為石經本有或沒有某句話,就得出《公羊傳》底本應該有或沒有某句話。
(三)基于解詁、義疏、音義的剖析
《年齡公羊傳解詁》桓公二年與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后都有解詁:
[解詁]所以復發傳者,益師以臣見恩,此以君見恩,嫌義異也。所見之世,臣子恩其君父尤厚,故多微辭是也。所聞之世,恩王父少殺,故立煬宮不日,武宮日是也。所傳聞之世,恩高祖、曾祖又少殺,故子赤卒不日,子般卒日是也。 [16]
[解詁]所以復發傳者,益師以臣見恩,此以君見恩,嫌義異。于所見之世,臣子恩其君父尤厚,故多微辭也。所聞之世,恩王父少殺,故“立煬宮”不日,“武宮”日是也。所傳聞之世,恩高祖、曾祖又殺,故“子赤卒”不日,“子般卒”日是也。 [17]
除個別虛詞“也”“于”稍有差異外,《年齡公羊傳解詁》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的解詁與桓公二年“所見異辭”句的解詁完整雷同。
《年齡公羊傳解詁》包養桓公二年的解詁解釋了時間久遠(“遠也”)是清楚記錄、不避諱(“見之”)魯桓公“以成宋亂”的緣由,與經文、傳文的內容及傳文的高低文緊密相關。“所以復發傳者”就是追問為什么在《公羊傳》隱公元年已經有“所見異辭”句,桓公二年再次出現。“益師以臣見恩,此以君見恩,嫌義異也”中的“益師”就是指《年齡》隱公元年經文:“令郎益師卒”,“此”就是指《年齡》桓公二年經文:“以成宋亂”。當然,“所見之世”后的內容是錯簡,下文將詳細論證。
可是,《年齡公羊傳解詁》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的解詁與經文、傳文都沒有關系。與《年齡公羊傳解詁》桓公二年的解詁雷同,“益師以臣見恩,此以君見恩,嫌義異也”中的“益師”是指《年齡》隱公元年經文“令郎益師卒”;由于是《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解詁,所以,“此”就是指《年齡》哀公十四年經文“西狩獲麟”。“西狩獲麟”只是說明為什么《年齡》止于哀公十四年,與“以君見恩”并沒有關系。并且,《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之后的解詁也是解釋“卒”“書日”與“不書日”,與經文、傳文的內容都沒有關系。當然,與《公羊傳》桓公二年一樣,“所見之世”后的內容也是錯簡,下文將詳細論證。
一種能夠就是通行本的傳抄者根據石經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所見異辭”句給何休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補上了“所見異辭”句;然后把桓公二年傳文“所見異辭”句的解詁抄錄在哀公十四年傳文“所見異辭”句后;不過,在抄錄的時候有個別虛詞的增減。
《年齡公羊傳注疏》的義疏基礎分段解釋解詁,格局為“注‘所以復發傳者’”[18]或“注‘益師’至‘尤厚’”[19]等,好比,《年齡公羊傳注疏》隱公元年“所見異辭”句的義疏分為二十一段解釋解詁,桓公二年“所見異辭”句的義疏分為五段解釋解詁。根據內容剖析,哀公十四年的義疏分為六個部門解釋解詁;可是情勢上卻只以“注‘所以復發’至‘異義’”[20]開頭解釋解詁,混為一段;從文字來說,通行本《年齡公羊傳注疏》(附《音義》)對何休解詁的義疏都以“注⋯⋯”開頭,可是哀公十四年傳文“所見異辭”句后對何休解詁的義疏除了開頭為“注‘所以復發’至‘異義’”,其他的五段義疏都是以“云⋯⋯”[21]開頭,與《年齡公羊傳注疏》的標注格局分歧。哀公十四年的六段義疏包養基礎是對桓公二年的五段義疏的摘抄、拼湊,有的句子還前后錯亂。由于是對解詁的解釋,解詁自己與經文、傳文沒有關系,所以,哀公十四年的六段義疏與經文、傳文就更沒有關系包養網了。 可是,由此可以確定義疏之前,《公羊傳》哀公十四年就已經有“所見異辭”句了。
除個別字詞稍有差異外,哀公十四年的《音義》與桓公二年的《音義》完整雷同,哀公十四年的《音義》就是照錄桓公二年的《音義》;并且,《經典釋文·公羊音義》就有哀公十四年的《音義》,這就說明《音義》之前,《公羊傳》哀公十四年就已經有“所見異辭”句了。
綜上,根據對《年齡公羊傳注疏》哀公十四年經文、傳文、、解詁、義疏、音義,以及石經本、顏氏本《公羊傳》的剖析,基礎可以確定通行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底本不是《公羊傳》的傳文,而是何休之后,義疏、音義之前,通行本的傳抄者根據石經本《公羊傳》哀公十四年有“所見異辭”句給何休本補上了“所見異辭”句,并且把《年齡公羊傳解詁》桓公二年“所見異辭”句的解詁抄錄在哀公十四年“所見異辭”句后,不過在抄錄的時候有個別虛詞的增減。所以,《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傳文應該為:“⋯⋯《年齡》何故始乎隱?祖之所逮聞也。何故終乎哀十四年?曰,備矣。 ⋯⋯”
二、《年齡公羊傳解詁》“所見異辭”句解詁錯簡
不僅《公羊傳》哀公十四年的傳文“所見異辭”句底本能夠不是《公羊傳》的傳文,《年齡公羊傳解詁》中的多處“所見異辭”句的解詁也能夠存在錯簡。
(一)隱公元年解詁剖析
《公羊傳》隱公元年“所見異辭”句的解詁:
A“所見”者,謂昭、定、哀,己與父時事也。“所聞”者,謂文、宣、成、襄,王父時事也。“所傳聞”者,謂隱、桓、莊、閔、僖,高祖、曾祖時事也。“異辭”者,見恩有厚薄,義有深淺。時恩衰義缺,將以理人倫序人類,因制治亂之法。B故于所見之世,恩己與父之臣尤深,年夜夫卒,有罪、無罪皆日錄之。“丙申,季孫隱如卒”是也。于所聞之世,王父之臣恩少殺,年夜夫卒,無罪者日錄,有罪者不日,略之,“叔孫得臣卒”是也。于所傳聞之世,高祖、曾祖之臣恩淺,年夜夫卒,有罪、無罪皆不日,略之也。“令郎益師、無駭卒”是也。C于所傳聞之世,見治起于衰亂之中,專心尚麄覺。故內其國而外諸夏,先詳內而后治外,錄粗略小,內小惡書,外小惡不書,年夜國有年夜夫,小國略稱人,內離會書,外離會不書是也。于所聞之世,見治升平,內諸夏而外蠻夷,書外離會,小國有年夜夫,宣十一年“秋晉侯會狄于攢函”,襄二十三年“邾婁劓我來奔”是也。至所見之世,著治年夜平,蠻夷進至于爵,全國遠近、小年夜若一,專心尤深而詳。故崇仁義、譏二名,晉魏曼多、仲孫何忌是也。D所以三世者,禮為怙恃三年,為祖怙恃期,為曾祖怙恃齊衰三月。立愛自親始,故《年齡》據哀錄隱,上治祖邇。所以二百四十年者,取法十二公,天數備足,著治法度。又因周道始壞,絕于惠隱之際。E王所以卒年夜夫者,明君當隱痛之也。君敬臣,則臣自重,君愛臣,則臣自盡。令郎者,氏也。“益師”者,名也。諸侯之子稱令郎,令郎之子稱公孫。[22]
隱公元年的解詁可以分五段,段落A是解釋傳文“所見異辭”句,分別解釋了什么是“所見”“所聞”“所傳聞”“異辭”。 段落B是分別舉例說明所見之世、所聞之世、所傳聞之世年夜夫往世書日、不書日,段落B的結尾提到“‘令郎益師、無駭卒’是也”,就是回應經文“令郎益師卒”,特別是對傳文“何故不日”的解包養網釋。
可是段落C、段落D則與經文、傳文沒有關系。段落C是分別解釋并舉例說明所傳聞之世、所聞之世、所見之世內外離會書、不書的分歧書法,與隱公元年的經文、傳文都沒有關系。段落D解釋為什么《年齡》始于魯隱公,終于魯哀公;為什么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也與隱公元年的經文、傳文都沒有關系。能夠是錯簡。
段落E是解釋為什王卒年夜夫,也就是為什么記載令郎益師往世,并且解釋了“令郎”“益師”,即對經文“令郎益師卒”的解釋。段落B的結尾是“‘令郎益師、無駭卒’是也”,解釋了“令郎益師卒”“不日”的緣由,但還是記載了“令郎益師卒”這件事;段落E的開頭則是“王所以卒年夜夫者”,追問為什么記載年夜夫往世,就是對段落B的追問,緊密相連。隱公元年傳文“所見異辭”句的解詁,假如沒有段落C、D,段落A、B、E不僅與經文、傳文親密相關,並且段落A、B、E之間緊密相連;有段落C、D反而把段落A、B與E給隔斷了。所以,段落C、D底本能夠不是隱公元年傳文“所見異辭”句的解詁,而是錯簡。
(二)桓公二年解詁剖析
桓公二年傳文“所見異辭”句的解詁:
F所以復發傳者,益師以臣見恩,此以君見恩,嫌義異也。G所見之世,臣子恩其君包養父尤厚,故多微辭是也。所聞之世,恩王父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