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找九宮格講座掉落于灰塵中的故事——讀元渠姨墓志–文史–中國作家網

編者按:近日,羅新主編《彼美淑令——北朝女性的個別性命史》由北京年夜學出書社出書。《彼美淑令》所收十一篇文章,應用新出北朝墓志、石刻史料和傳統文獻史料,努力描摹北朝女性的個別性命史。經由過程一個個詳細的故事,講述分歧社會階級和分歧人生際遇的北朝女性,也從性命史乘寫動身力求展示分歧以往的北朝汗青畫卷。經出書方受權,中國作家網遴選此中《找回掉落于灰塵中的故事——讀元渠姨墓志》一章發布,以饗讀者。

《彼美淑令》,羅新 主編,北京年夜學出書社2024年6月

史乘中有不少個人空間如許的人,他們驚鴻一瞥,留下讓人印象深入的言行,隨后無聲無息,消散于汗青長河中,再無蹤影可循。《北史·后妃傳·段昭儀傳》就記錄了如許一則故事:

段昭儀,(段)韶妹也。婚夕,韶妻元氏為俗弄女婿法戲文宣,文宣銜之。后因發怒,謂韶曰:“我會殺爾婦!”元氏懼,匿婁太后家,終文宣世不敢出。昭儀才色兼美,冷遇殆同正明日。后主時,改適錄尚書唐邕。

段昭儀是這篇列傳的配角,可是傳文講述的段韶妻元氏與高洋結仇的故事,占往了全傳的年夜半。故事中的配角并非傳主段昭儀,而是她的嫂子元氏。段昭儀嫁與北齊文宣帝高洋,婚禮當晚,元氏按那時婚俗中把玩簸弄新郎官的慣常做法折騰高洋,沒想到獲咎了他,一向懷恨在心。后來高洋有一天想起往事,怒從心頭氣,惡向膽邊生,對元氏的丈夫段韶說,必定要殺元氏。段韶把話傳給老婆,嚇得她只好跑進婁太后宮里潛藏,再不敢出來,一向到高洋逝世。

元氏確定沒有逝世在高洋手里,由於《北史》記她“終文宣世不敢出”。可是,高洋駕崩之后,她的命運若何呢?史乘全然不提。不只這般,她的信息也很是殘破,我們只了解她姓元,是段韶的老婆,她的怙恃門第、小我生平甚至名字,史乘只字未提。這個在乖戾無常的文宣天子恫嚇下擔驚受怕很久的不幸女人,就如許在史乘里驟然一現,留下了一個佈滿戲劇顏色的故事,又悄然消散了。

2004年,《碑林集刊》第10輯頒發了王其祎師長教師的《新發明〈隋元妃渠姨墓志〉跋》。據後記,作者自己并未看到碑刻原物,所據只是友人供給的拓片,“亟披讀一過,知為隋志新品,未見著錄”。作者依據拓本志題“隋故左丞相平原王元妃墓志銘”,又志文中呈現“年十有七娉于段氏”,推知段氏即北齊重臣段韶,指出志主便是前引《北史·后妃傳·段昭儀傳》中段韶的老婆元氏,感嘆“不料以元氏之長命,進隋又活了十八年”。2007年,王其祎、周曉薇編輯的《隋代墓志銘匯考》(以下簡稱《匯考》)由線裝書局出書,書中對這方墓志給出了完全的錄文。

2013年冬,北京年夜學汗青學系部門師生前去河北正定墨噴鼻閣考核,我作為研討生有幸介入。墨噴鼻閣主人劉秀峰師長教師向我們展現了他的躲品,數百方中古墓志浮現在我們眼前,嘆為不雅止。沒想到,王其祎所跋的元氏墓志的原石,竟“躲身”于這數百塊碑刻之中!其后,我們在葉煒教員掌管下開端收拾這批可貴的碑志資料,依據劉師長教師供給的拓片,聯合《匯考》錄文,我們收拾的元渠姨墓志錄文如下:

齊故左丞相平原王元妃墓志銘

年夜妃諱渠姨,河南洛陽人也。即魏照成天子/玄之孫,定州使君蒲仁之元女。長灡與浴日徂遠,層構與極天比峻。南宮滿其故事,東不雅煥其余美。妃稟華蘭畹,分秀朱庭,凝質天然,柔姿且韻。年十有七,娉于段氏。既而作合正人,和如琴瑟,藻成德,綺練增華。豈止女則嬪儀之間,習禮聞詩罷了?既而趾著美,珪璋特秀,溫其誘訓,教以義方。故得冠冕二京,羽儀一代。紳耆資其魁首,月旦以之標榜。方當終美長世,貽范后昆瑜伽場地,而閱水不休,徂光奄謝。以年夜隋開皇十七年事次丁巳終于長安,年齡八十有二。以開皇十八年事次戊午正月十八日回葬舊塋。地久天長,山空海化,若不勒銘泉隧,無以永播芳塵。其銘曰:

淑光之精,咸池炳靈,芳香間出,秀祉羅生。惟祖及父,乃公且卿,誕茲懿淑,寔擬娥英。其一:如彼珪璧,譬斯蘭芷,學盡嬪風,言成女史。鉛華不御,徽猷本身,居高不危,慎終如始。其二:依此之從,諧斯二族,窈窕容止,紛綸/器局。播以椒蘭,成此姻穆,上壽未盡,逝川趕快。其三:往此城邑,適彼松楊,風云凄斷,原隰淒涼。卜山多險,窮/隧余噴鼻,永言終世,空悲夜長。

王其祎師長教師2004年後記將志題中的“齊”字誤作“隋”,今據拓片,該字雖已頗為漫漶,但仍可辨識為“齊”字。其余錄文雖與《匯考》略有收支,但信息基礎分歧。至此,固然墓志出土時地與出土后的輾轉傳播情形仍屬未知,墓志供給的信息亦頗為無限,但我們仍可依據史乘中零零碎散的相干信息,測驗考試年夜致勾畫出元渠姨的平生。

據《北齊書·段韶傳》,段韶于文宣帝天保年間受封平原郡王,后主天統三年(567)拜左丞相,與元渠姨墓志志題之“齊故左丞相平原王”相合,參以前引《段昭儀傳》稱段韶妻為元氏,故可判斷元渠姨即段韶之妻。“渠”字并非女性罕見名字,或本作“蕖”。墓志云渠姨為“魏照成天子玄之孫”,“照成”普通寫作“昭成”,即拓跋什翼犍,“玄之孫”應作“之玄孫”。元渠姨父蒲仁,蒲仁之名不見于史。渠姨逝世于開皇十七年(597),享年八十二歲,則當誕生于516年。元蒲仁的定州刺史一職或是贈官,并非實任。墓志固然記錄了元渠姨父親的姓名官職,但無從考據。渠姨逝世后墓葬地點,固然沒有直接的墓志出土信息,而志云“回葬舊塋”,當指段韶家族墳場。我們了解,段韶之父段榮墓志出土于河北曲周縣北油村,段榮墓志亦稱“改葬于鄴城西南一百五十里,斥章城東北三里”,那么元渠姨墓志也應出于此地。

元渠姨十七歲嫁給段韶,那一年恰是532年。前一年高歡大北爾朱兆,是年進進洛陽,擁立孝武帝。段韶自從高歡起兵之初就以心腹都督的成分追隨擺佈,后來介入了廣阿之戰、鄴城之戰、韓陵之戰等要害戰爭,一路擊敗爾朱氏,532年隨高歡進洛,不久便和元渠姨成親。

據各類史料記錄,高歡手下不少親貴娶宗室男子為妻,甚至為此產生過一些膠葛。如高歡子高澄娶北魏孝靜帝妹馮翊長公主,高演娶元蠻之女。高永樂墓志也記永樂妻系元淵之女。據《北齊書·孫騰傳》,封隆之無婦,欲娶魏京兆王元愉之女平原公主,公主時孀居,亦欲嫁隆之,可是孫騰也看上了平原公主,心胸吃醋,于是間構封隆之。看起來,這些北魏皇族男子,無論待字閨中者,仍是孀居者,對于出生行伍、兵馬多年的六鎮漢子,仍是有著特殊的吸引力。一方面,六鎮新貴擺出鄙棄元氏王公的姿勢,死力壓抑他們的政治位置,但另一方面,并無妨礙他們搶先恐后想要獲得一個姓元的老婆。

那時掉往政治保證的元氏成員正一落千丈,六鎮元勳武將等閒能娶元氏男子,即是一個證實。如平原公主,甚至自動想嫁給封隆之,大要也是要給本身和家人找一個靠山。參加新貴家族的元氏男子后來確有不少獲得了維護,如元渠姨可以或許逃走高洋的辣手,仍是靠了段氏父子與婁太后的親戚關系。高洋在位時大舉屠戮元氏,元氏有些人就因家中有男子嫁到新貴家族而幸免于難,如元蠻,他的女兒嫁給了后來成為北齊孝昭帝的高演,高演為元蠻苦苦請求,使他終極躲過一劫。盡管大都人在高歡進洛時并不克不及料想到元氏成員的處境好轉到被屠殺殆盡的田地,但河陰之變以來的一系列政治成長推進了元氏位置逐步降落的經過歷程。

嫁給新貴的男子們可以說是“榮幸”的,她們中有良多躲過了行將到來的對元氏的年夜屠戮,有的還能讓家人一同免禍。但這種“榮幸”的佈景基調又是相當悲涼的舞蹈場地。一方面,她們的“榮幸”依靠夫家的庇佑,全部政治氣氛和國度機械對元姓人物曾經變得毫無尊敬與同情,她們只能依附夫家的維護才幹委曲求得安然,不然,她們的命運會變得毫無保證。例如高澄妃馮翊公主,是北魏孝靜帝之妹,在高澄逝世后遭到高洋萬般恥辱。高演固然死力營救元蠻,但高洋并不因他是北魏皇族就有涓滴的敬意。高演維護了本身的老婆和岳父,但等他逝世后,他的弟弟高湛成了天子,元妃很快再次墮入磨難與熬煎。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針對一個家族的屠戮,對于每一個家族成員都是一場災害,即使那些委曲逃過一劫的人,也無法享用安定與喜悅,而是不得不面臨僥幸逃走后的不安與膽怯。元渠姨盡管曾經是段韶之妻,卻還要嚴重不安地東躲西躲過日子。拿到諾亞方船船票而幸免的人,也毫在理由對年夜洪水形成的災害而覺得欣喜。

實在,對于應用“榮幸”這個詞,哪怕是加上引號表現反諷,我依然是比擬猶豫的。政治婚姻原來就沒有幾多榮幸可言,更況且元渠姨等良多人是以相似于戰利品的方法進進新貴家族的。前人有時會把這種故事襯著成美談嘉話,好比我們都很熟習的鉅細喬與孫策、周瑜的故事。《三國志·周瑜傳》注引《江表傳》:“(孫)策自在戲瑜曰:‘橋公二女雖流浪,得吾二人作婿,亦足為歡。’”能夠是受《三國演義》等文學作品的影響,人們愛好將鉅細喬與孫策、周瑜想象成恩愛夫妻,如孫策所說“亦足為歡”,但是二喬在全部故事中是掉聲的。她們本在江北的廬江棲身,孫策攻破廬江,將二喬作為戰利品擄至江東,使之流浪異鄉。汗青沒有記載下她們的膽怯與淚水,只見成功者的自得和自認為是。元渠姨與二喬所謂的“榮幸”,其底色是悲涼的,而這悲涼的直接創作發明者,恰是那些給她們帶來所謂“榮幸”的人。

高歡進洛兩年后,孝靜帝天平元年(534),魏遷都于鄴。遷鄴之初,元魏宗室的位置還沒有當即江河日下。如《北齊書》本傳載元坦“歷司徒、太尉、太傅,加侍中舞蹈教室、太師、錄尚書事、宗正、司州牧……為御史劾奏免官,以王回第。尋起為特進,出為冀州刺史,專復剝削”;元韶“歷位太尉、侍中、錄尚書、司州牧,進太傅”。高洋稱帝后,尤其是天保后期,元氏處境敏捷好轉。《北齊書·元韶傳》:“文宣帝剃韶髯,加以粉黛,衣婦人服以自隨,曰:‘我以彭城為嬪御。’譏元氏微弱,比之婦女。”又記:“(天保)十年,太史奏云:‘本年當送舊迎新。’文宣謂韶曰:‘漢光武何以復興?’韶曰:‘為誅諸劉不盡。’于是乃誅諸元以厭之。遂于蒲月誅元世哲、景式等二十五家,余十九家并制止之。韶幽于京畿地牢,盡食,啖衣袖而逝世。及七月,年夜誅元氏,自昭成已下并無遺焉。”史言“昭成已下并無遺焉”,并不確實,如孝昭皇后父元蠻、元文遠以及元永、元景安父子等幸免,而蠻改姓步六孤氏。除了肉體覆滅之外,高洋似乎還有興趣在屠戮時給部門人留一線活路。據《北齊書·文宣紀》,在屠戮與危害停止了數月以后,高洋發布了一道聖旨:“諸軍平易近或有父祖改姓冒進元氏,或假托攜任,妄稱姓元者,不問世數遠近。悉聽改復本姓。”這道聖旨固然宣稱只針對本非姓元者,但對于劫后余生的元氏成員,除了那些其實無法謊稱本身并非元氏皇族者,其他良多人天然會想盡一切措施拋清與元魏宗室的關系,從而迴避政治危害。如許一來,宗室近屬已被屠殺殆盡,旁支疏宗自會全力抹失落對元氏的認同,元魏宗室團體就如許在肉體和心思兩個層面都被崩潰了。

針對元氏的屠戮始于天保十年(559),即高洋在位的最后一年。從他對元渠姨的要挾以及元韶遭到的欺侮來看,這位以狂悖著稱的天子對元氏的壓抑甚至踐踏糟踏實久已有之。清楚了以上汗青佈景,元渠姨僅僅由於婚禮上把玩簸弄高洋便遭到逝世亡要挾,又因這個要挾而深躲不出,段家與婁太后為了維護她費盡心血,這些便都不難懂得了。

據《北齊書·段韶傳》,在屠戮中,元氏“前后逝世者凡七百二十一人”。不論是不是屠戮的成果,此后元氏人物簡直不曾對北齊政權組成要挾。文宣帝高洋暴崩,針對元氏的屠戮隨之終止,一個對于元魏宗室來說彌漫著可怕氣味的時期停止了,元渠姨也終于可以停止潛藏逃命的日子。后來的天子不再像高洋那樣熱衷于猖狂屠戮,政策有所改變。到了乾明元年(560),也就是高洋逝世后第二年,“詔諸元良口配沒宮內及賜人者,并放免”,見《北齊書·廢帝紀》。以后不再能見到北齊有專門針對元魏宗室的危害運動,從天保災難幸存上去的元氏子孫幾多改良了處境。盡管這般,天保屠殺對元氏的影響,不只僅是性命喪失,還有社會位置的急驟下跌。

天保屠戮以后,元渠姨曾經四十多歲,之前的變故給她留下什么樣的影響,我們已無從知曉,創傷自不用說,會不會劫后余生,反而徹悟、漠然?逃走高洋的辣手之后,絕對于之前惶惶不安的經過的事況,接上去她能夠過了近二十年“平庸”的生涯,當然我們不了解她小我經過的事況了什么,只好暫且這么猜測。由於除了后主武平二年(571)段韶往世,這十幾年的歲月里“似乎”沒有產生會對她生涯有較年夜影響的事務,尤其是再也沒有危害屠戮元魏宗室成員那樣的政治事務,並且段氏的位置并未因段韶之逝世遭到太年夜影響。

可是,安靜生涯仍是被打破了。北齊武平七年(576),北周武帝率雄師攻破晉陽,次年周師進鄴,不久俘獲齊后主及幼主,北齊王朝驟然崩坍。周軍將齊后主、幼主與太后、諸王公年夜臣遣送長安,元渠姨一家很能夠也在此中。北齊消亡了,這個朝代已經顯赫的家族與焦點人物在新的王朝已不再主要。一個家族離開了權利焦點,一方面意味著掉往了很多資本,掉往了顯赫位置,另一方面也意味著闊別旋渦中間,闊別了政治動蕩帶來的風險。對于元渠姨來說,似乎更是這般。闊別政治斗爭,也許反而更不難過上漠然、溫和的生涯。

不外命運卻還有本身的預計。

《北齊書·段韶傳》末尾附了段韶子孫的業績,韶第三子德業在北周建德七年介入了高元海反周的運動,被正法。別的,第二子深在進周后拜年夜將軍、郡公,最后“坐事逝世”,未言所坐何事。北齊消亡后周武帝很快逝世往,北周政權不久也被楊堅把持,緊接著就是“楊隋代周”。既然史乘說段深刻周后“坐事逝世”,而自進周至周亡時光很短,那么所坐之“事”很有能夠就是段德業介入兵變的事務。段深是段韶第二子,其長兄段懿在北齊時就已逝世往,周滅齊后,段深與段德業成為段氏男性中最年長的兩位。很能夠,段德業介入兵變,北周并沒有誅滅段氏全家,只殺失落了德業之兄段深。

段深和段德業之逝世必定給這個家族私密空間帶來不小的影響。原來段氏就是北齊勛貴,他們在北周是被防范監督的對象,段深、段德業二人的逝世更會好轉段氏的處境。他們二人也許都是元渠姨的兒子,假如是如許,二人之逝世對于元渠姨來說可謂宏大衝擊。元渠姨經過的事況了魏齊禪代,逃過了天保屠戮,目擊了周滅齊的戰鬥,至花甲之年,又墮入掉往愛子的悲哀和艱巨時局的雙重不幸之中。墓志稱她“冠冕二京,羽儀一代”,天然是實詞套話,當我們清楚了故事的佈景,再來讀這一句話,不克不及不覺得譏諷和辛酸。

周滅齊后,為了安撫齊人,尤其是北齊的衣冠權貴,良多齊的高官後輩仍被任以官職,授以爵位。《周書·宣帝紀》宣政元年八月詔:“偽齊七品以上,已敕收用,八品以下,爰及流外,若欲進仕,皆聽預選,降二等授官。”從《北齊書》的記錄看,這條詔令確切是履行了。如《北齊書·厙狄干傳》附《厙狄士文傳》:厙狄干之孫厙狄士文,周武帝“授開府儀同三司,隨州刺史”。《段韶傳》記其子孫多有北周或隋的官爵,故而元渠姨墓志言“冠冕二京”。

大要跟著時光的推移,尤其是進隋以后,北齊勛貴家族遭到的猜忌防范會漸漸淡化,固然不成能再有舊日的榮光,終極仍是安寧了上去。開初他們和北齊皇族一路遷到長安,除了會遭到監督之外,還不答應不受拘束移徙。到后來這些都有所轉變。如孝昭元皇后在北周早期被放還山東,文宣李皇后在隋代回到趙郡。元渠姨卒于開皇十七年,應當有足夠的時光前往山東,而她后來逝世在了長安,逝世后才葬回鄴城。這應當是由於段氏後輩還有一些在各地仕進,把家留在長安,沒有遷回鄴城。段氏家族的昌隆與否完整依托于北齊政權的盛衰,而不像趙郡李氏等家族,在家鄉有著深摯的基礎與持久的影響力。不外,元渠姨逝世后,段家仍是有才能將她的棺木運回鄴城舉辦葬禮,還制作了一方墓志。也恰是由於有了這方墓志,我們才幹更多地清楚這位在野史中被一筆擦過的女性。但是這方墓志的疏簡也讓人掃興。她明明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時期變遷必定會在她身上留下烙印,可是在墓志套話應付、堂而皇之的論述里,她平生活躍潑的愛恨情仇都被隱往了。

元渠姨墓志的發明,讓我們清楚《北史·段昭儀傳》更多的后續信息,從而有能夠試著講述這位元魏宗室男子平生的故事。她的故事必定水平上也是那時浩繁元氏男子人生遭受的縮影。她們誕生時位置高尚,卻在青少年之時經過的事況了魏末的戰亂與決裂。她們既要面臨政治劇變帶來的社會位置和心思落差,又要在元氏已然開端衰敗之時,持續被新貴們榨取仍存的可資應用的價值,還要在動蕩時局中警惕翼翼地迴避各類艱巨風險。她們的業績固然零零碎散地保留于傳世史籍之中,但真正的故事早已被遺忘。元渠姨墓志能供給的新的汗青信息雖極為無限,卻提示我們,還可以試著往找回關于她的,以及像她一樣經過的事況了阿誰時期的元氏男子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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